这 条 路 作者陕西铜川 李婷
这 条路,曾是村民心中久久的痛。
这条 路是村民们祖祖辈辈用脚踩出来的泥土路,位于村子中间的位置,路的一边有一个小商店,商店旁边坐落着村中心小学,这条路便是村民们平时上地串门购物的必经之路了。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就成了路。”只是这路窄小弯曲,只有两米多宽,坑洼不平,村民们勉强拉个架子车走上去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前后左右顾盼着往前走。路上积着厚厚的尘土,有风吹过,便会卷起漫天尘土,直迷得人眼睛也睁不开了。一到下雨天,那土便和为泥,村民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所以村里的人一到下雨天,大都呆在家里,没有急事是不出门的。孩子们最头疼的是雨天上学,要十分谨慎地注意着别踩进水坑里,从村子到学校一二百米的距离便走得裤管都湿透了,更不用说别的村子里的孩子来上学了。更可怜的是村子里谁得了急病,那就得从这条土路走近20里才能到镇上的诊所去看病。虽然村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对家乡自然有着浓厚的感情;虽然这里盛产杏子,村里的杏林一到春天便开满了白白的杏花,点缀于树上刚发出不久的嫩绿的叶芽间,有风吹过,传来阵阵清香,美丽得让人眩目。可是,因为这条路,村里的农产品价格比别处低出好多还卖不出去;因为这条路,村里的杏子熟了吃不完又运不出去,只能眼看着它们一颗颗落在地上,砸开了卖杏仁;因为这条路,外村的姑娘不愿嫁到这里来,村里的青年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这条路,曾让多少农家子弟的希望搁浅,曾让村民们吞下几多苦涩,曾让无数的农人们望路兴叹!老人们都说:怕了这条路。
那一年我们这些筑路人到达这个村子的时候,正是杏子成熟的时节,黄澄澄的杏林一片一片,闪着金色的光芒。我们一到这里,便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给我们送来了开水,并洗好了刚摘下来让人馋涎欲滴的杏子让我们吃,不停地围着我们问这问那。听说这条路要改造了,新修的路将有6米多宽,村民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个个显得非常兴奋,孩子们更是奔走相告。开商店的大嫂高兴地说:“等这路修好了,我们的杏也能运到县城卖了,不会白白地坏在地里,我们的麦子、玉米,也能卖上价了,大家的日子好过了,我这商店也就越开越红火,我还要买辆农用车拉货呢……”通车那天,全村的村民都出来了,看着一辆辆车开始从新修的路上行驶了,看着村民脸上洋溢出的欢愉和喜悦,我从心里为自己作为一名公路人而骄傲。
又是一年春来到,我们踏青来到了这条路上。宽畅平坦整洁如一条银练般穿村庄而过,向远方蜿蜒的公路上,一辆辆农用车不时从对面开过来,车上满满当当地拉着东西,有粮食,有蔬菜,还有各种家禽。村民们三三两两说着笑着往前走,脸上荡漾着欣喜和满足。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过会,大家都急着去赶会。我们一听,也跟着村民们来到集会上。集会挺大,琳琅满目的商品沿路摆了足有半里。从牛羊鸡等各种家畜,到各类粮食、蔬菜,各种食品、日用品,还有种子、苗木等等,真的是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往远处一瞧,村民们的房屋也看着这条路,看着短短几年间这条路上人们生活的大变样,看着这条路成为人们迈向美好明天的阶梯,我才真正理解了道路通、百业兴的涵义,并从心里为村民们感到欣慰。我更知道,这条路,只是千千万万条中国农村公路的一个缩影。窥一斑而见全貌,这些年一条条通村公路的修建,基本实现了村村通公路,圆了中国这个农业大国占人口最多的农民们几代人前行的梦想。回去的时候,一路望去,这条路上,那绿油油的麦田,黄灿灿的油菜,还有被碧绿的枝叶衬映得格外亮丽的一簇簇杏花,让人感到:春到人间美如画,这条路上景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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