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路机在暮色中醒来
把最后一寸月光碾成碎银
橘色背心在晨雾里浮动
像一串未熄灭的灯
他们用扳手拧紧大地的关节
汗水滴落时
沥青便多出一分硬度
指纹在混凝土里发芽
长成千年后的年轮
有时暴雨掀起整条路基
他们俯身成为新的桥墩
有时烈日割裂皮肤
伤口却渗出沥青的芬芳
当汽笛声漫过山峦
他们退入沥青的褶皱
让脚印在标线里凝固
成为道路永恒的胎记
而路灯次第亮起时
那些钉进柏油的体温
正在每道车辙深处
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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