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这部茅盾文学奖作品以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自述展开,描绘了游猎民族在大兴安岭密林中的百年迁徙史诗。书中对“驯鹿踏出的山路”“篝火照亮的路标”的描写,与庄浪公路段的养护职工在山间守护现代文明通途的孤独身影形成诗意映照,为解读养护工作的生命意义提供了深邃的文学镜像。
一、路的诞生:从山林小径到国道线
合上书页时,额尔古纳河的水声仍在耳畔流淌。妮浩萨满用桦皮船载着族人渡河,河岸的苔藓上留着驯鹿迁徙的蹄印——那些蜿蜒的、被露水打湿的小径,像极了养护工报表上标注的国道裂缝坐标图。鄂温克人追随驯鹿蹄痕逐苔藓而居,养护工循着车辙印修补坑槽。前者用鹿哨呼唤山林,后者用压路机熨平皱褶。当书中伊莲娜将猎枪换成画笔,在树皮上绘制迁徙地图时,恍惚看见养护技术人员深夜伏案,用红色记号笔圈出明日需处置的路面病害。一个民族在苔原上寻找驯鹿的食痕,一群人在沥青上修补文明的裂痕,原来所有的‘路’都是活着的历史。
二、孤独的篝火:荒野中的两种守望者
凌晨三点的除雪现场,橘色警示灯刺破雪幕,撒布机抛洒融雪剂的轰鸣声中,突然想起列娜在雪夜点燃的那堆篝火,公路人点燃的何尝不是另一种篝火?萨满的火堆为族人驱散狼群,他们的灯光为旅人逼退黑暗。火光照亮的不是同一片山林,却同样灼热。
三、消逝与永恒:苔藓与沥青的哲学
鄂温克人相信驯鹿的蹄印会化作来年的蘑菇圈,养护技术员是否也暗自期待,那些填补的裂缝能长成时间的年轮?安草儿用桦树皮修补希楞柱的缝隙,养护工用冷补料填平路面的疮疤。游猎民族的帐篷在季风中飘摇,现代文明的公路在车流中震颤,修补者都在与熵增对抗。当书末的鄂温克青年穿上西装走进城市,山路上渐渐覆盖的落叶是否像极了国道旁悄然滋生的车辙草——有些路注定要被遗忘,正如有些路必须被铭记。
合拢书卷走向阳台,远处公路的流光如银河倾泻。突然明白,养护工灌缝枪里流淌的黑色胶体,与妮浩萨满洒向火堆的鹿血同样神圣——他们在各自的荒野上,一个用柏油续写文明史诗,一个用祭祀吟唱消逝挽歌。而我这个读者,竟在小说与现实的裂缝中,窥见了永恒。 (通讯员: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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